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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这个病毒引发更多残忍的事情,我们应该感到惊讶吗?| 来自美国的作家疫情日记

Lens 新读写 2020-09-30
独具人气的语文杂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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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这个病毒引发更多残忍的事情,我们应该感到惊讶吗?我们已经把它看作是世界各地增加极权主义的一个借口。任何历史学家都会告诉你:在瘟疫之后,会是大屠杀。”

面对这场全球性灾难,有人在风口浪尖呼喊,也有人在泥潭中冷静记录。

《纽约书评》收录了来自4个大洲、12个国家的的19篇“作家疫情日记”,当中各有侧重,但都引人思考。(19篇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家疫情日记:当媒体说有人在阳台上唱歌时,我们笑了,因为我们周围没有人唱歌)今天继续分享6篇来自美国的作家疫情日记,希望可以帮我们打破时空局限,看到稍远一点的黑暗与光亮。
本文为Lens微信公号“WeLens”(ID:we-lens)授权转载。Lens 是一个致力于发现创造与美、探求生活价值、传递人性温暖的文化传播品牌。

01、

“如果这个病毒引发更多残忍的事情,我们应该感到惊讶吗?”
坐标:纽约布鲁克林,玛德琳·施沃茨(Madeleine Schwartz)2020年3月22日

 
我一直是个不情愿骑车的人,但是周一晚上,我从我住的布鲁克林市中心骑车到了曼哈顿上城区,我妈妈说她们那儿下载 Skype 遇到了麻烦。路上空无一人。两个金融街兄弟商量着去拜访“在南海滩的尼克他姑姑家”。一些慢跑者戴上AirPods,躲进了他们的世界。街上看不到小孩。
        在3月18日,一名戴着口罩的骑行者穿越纽约威廉斯堡大桥
 
曼哈顿西边连着上千套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公寓,其中大部分都建有面向河流的大玻璃窗。我没有在那些窗户上看到一张脸。

在第34号大街,我伸长了脖子,想去看看一家豪华购物中心里的棚屋(The Shed),那是迈克尔·布隆伯格(Michael Bloomberg)资助的表演艺术空间。我突然想到,这个地方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临时医院来用,顶上价值2700万美元的天窗也能让阳光普照。(第二天,彭博社承诺向新冠病毒救援工作捐助4000万美元。) 在西区的60街附近,一辆联邦快递卡车沿着以前被称为特朗普广场的道路行驶。
 
自今年年初以来,我一直在编辑一个网站,其中包含2020年美国以外的所有选举相关的新闻报道。在过去的几天里,一些作家发邮件不情愿地退出了:他们国家的选举被推迟或延期,有些还是无限期地延迟。给出的原因都是新冠病毒。

我们看到了一些,欧洲各地警察对未经许可就出门散步的公民,处以罚款的照片,与此同时他们的医院则抱怨人手不足。
 
《华尔街日报》称,并没有做太多救治生命测试的联邦政府,正与数据分析和情报外包公司 Palantir 就新冠病毒相关监测,进行商谈。我有个朋友最近被告知要回到中国去。

如果这个病毒引发更多残忍的事情,我们应该感到惊讶吗?我们已经把它看作是世界各地增加极权主义的一个借口。任何历史学家都会告诉你:在瘟疫之后,会是大屠杀。

02、

“为什么有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在街上搬运货物,
而另一些人在四十层楼之上舒适地待着?”
 坐标:纽约城,克里斯托弗·罗宾斯 (Christopher Robbins)2020年3月21日

你如何能告诉纽约客,让他们忘记赋予这个城市价值的那些文化、美酒、笑声、食物和人们,而回到他们那狭小昂贵的公寓里,独自待着呢?

风雪天或许可以做到。

但是上周六,政客们只是含糊地警告,纽约人应该彼此保持安全距离,这听起来,像是一个从没来过纽约的人给出的建议。
 
“我正在等待政府出面,说我们应该更加小心,”那天晚上,一名站在酒吧外的女子告诉我。到底谁才是荒谬的:是那个周六晚上去曼哈顿下城区喝酒的那个人,还是那个站在六英尺外戴着手套,对着他的受访者嘴里飞出的每一滴唾沫都皱眉的那个记者?
 
就在不到24小时后,政府发表声明,称关闭了学校、餐馆、酒吧和各家文化机构。第二波恐慌性的购物接踵而至。男人们带着羞怯的微笑,大声拖着一箱箱的啤酒远离酒馆,乔氏超市(注:Trader Joe's,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蒙罗维亚的美国本土连锁杂货店)为了大家的安全,缩短了他们的营业时间。
        3月17日,曼哈顿的时代广场
 
现在,实质上的隔离已经进行了五天,我们这些坐在家里的幸运儿,彼此间分享图表,而这些图表上是纽约与中国、意大利和伊朗的病例与死亡人数不断增加的情况。

我给在弗吉尼亚州的朋友和家人发短信说:“我是来自未来圣诞节的幽灵,这不是个玩笑。让你的父母务必呆在家里。”

以前常常让我在购物中心为她开门的妈妈,突然打电话问我,问她是否可以和一个朋友一起散步,这个朋友曾接触过一个检测出 Covid-19 阳性的人。那天是“一个盛大的聚会” 。她向我保证他们会走在路上,相隔六英尺。我回复道:“请别这么做。” 

几个小时后,我出现在一家杂货店里,把自己暴露在外面的世界,买了一些巧克力和新鲜农产品回家。
 
在平常的日子里,我作为《哥谭镇》(注:Gothamist,是一个关于纽约市新闻、艺术和活动以及食物的网站,由纽约公共广播电台创办)记者的工作,就是从采访、社交媒体和政府官员那里获取大量的信息进行综合,然后把它变成可读性强且好理解的内容。 但现在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处理,而且几乎所有的信息,都是有点滑稽的令人沮丧。

护士打电话告诉你,他们的医院如何不堪重负。在监狱里有亲人的人,描述内心的困惑和恐惧。穿着医院长袍的人们在推特上发布视频,描述他们的症状。你在服务业工作的朋友丢了工作。当地一家酒吧的老板说,如果这一切都过去了,他们可能无法重新开业。州长告诉我,一切都永远改变了。

我自己会每天测几次体温,重读体温计薄薄的纸质说明,给自己一些掌控感。但我仍然不愿意接受结果会更准确的直肠测温法,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。
 
关于散步能恢复活力的功效已经有很多文章在写,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。外面有阳光,有卸下堆积如山包裹的送货员,或者还有骑着电动自行车,飞到街上给别人送食物的人。在上东区,一个男人坐在一辆奔驰车的方向盘后面,戴着太阳镜、手套和口罩,等着他的乘客。列车仍然叮当作响地穿过威廉斯堡大桥。

纽约城依然伫立。
 
但是,这些同样的景象可以让人感到不祥,或者荒谬。

为什么有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在街上搬运货物,而另一些人在四十层楼之上舒适地待着?公园里的那些人现在真的在打魁地奇比赛吗?操场上,孩子们在60华氏度的高温中扭动着身体。这种感觉简直是不祥之兆。

我走上六层楼,在钥匙上擦消毒剂,洗手,然后打开大都会歌剧院的免费播放窗口。然后被告知现在有太多的人想要访问该页面,我不得不排队等候。

03、

“在某种程度上,我扩展了我对痛苦的理解。”

坐标:科罗拉多州丹佛,伊丽莎·加伯特(Elisa Gabbert)2020年3月20日

除了偶尔在外面散散步或跑跑步,我已经十二天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公寓了。我也没去过任何一个室内公共场所。

上上个星期天,我丈夫听说几个街区外的一所高中,有人检测出 Covid-19 阳性;学校就在我们体育馆的街对面,傍晚我去的时候,那里挤满了学生。我说,好吧,我想我们或许不能再去健身房了。我丈夫还有几节写作课需要亲自上,所以每次离开家,他都会在超市停下来,买更多的东西。
 
即便如此,他还是担心我们的食物不够,所以星期一他早早起床,全食超市一开门营业的时候就去了。他回来时,明显被这次经历和恐慌的气氛震惊了。

商店里挤满了人,不时有人撞到他,所以他回了家立刻把衣服扔进洗衣机,冲了个澡。

打开购物袋的时候,我很想哭。他没有列购物单,因为我们不知道超市里面什么有货。我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美食节目《大厨断头台》(Chopped)的篮子,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异美食——野牛牛排、味噌肉汤、新鲜的大比目鱼。我丈夫甚至想弄点番茄酱和备用的蛋黄酱。
 
烹饪是一天里我唯一感觉正常的时间。

我做了比目鱼,并配上了一道咖喱,然后在上面撒上冰箱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新鲜薄荷。第二天晚上,我做了猪排、燕麦和甘蓝菜,第三天晚上,我配着剩下的猪肉,做了土豆泥。

每天晚上都得想好要做什么菜,从最容易腐烂的菜开始,并限制我从冰箱或食品储藏室拿东西的量,还要反复地加入残羹剩饭或前几餐的酱汁,这些都是令人愉快的游戏。我们吃得还不错,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。
        3月16日,科罗拉多州丹佛市科威尔小学提供的免费午餐
 
去年夏天,我听到作家克里斯·卡斯特拉尼(Chris Castellani)谈论他的小说中的一个角色,是基于现实里的一个朋友改编的。

这个朋友每天都和他的父母谈心,当人们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时,他会说“因为他们还活着”。

在过去的几周里我想了很多,然后我开始每天和我的父母聊天。

在今年我父母结婚50周年纪念日的几天后,我母亲就七十岁了,我们计划今年夏天一家人去旅行庆祝,可能不得不取消了,但我们仍要等到最后一分钟再说。

我的母亲是高危人群,所以我很欣慰,她正在认真对待这个病毒。不幸的是,我的父亲是一名医生,仍然每天照看着病人。他觉得不能就这样抛弃他们。

许多病人已经上了年纪,有几个人恳求我父亲,在他们死之前千万不要退休。今天父亲终于同意,关闭办公室两个星期。我相信,这个办公室肯定会关不止两个星期。
 
我一直有一种感觉,断断续续的,无法形容的感觉——我无法给它命名,这大概是这种感觉最突出的特点。我不能确定,究竟是这个病的症状令人困惑,还是说困惑本身就是它的症状。

我觉得这种感觉挤压在我的头部,但也不是头痛。也并不疼。我有时会说,感觉我的神经不好,就像《荒原》里写得那样。但这是相当含糊的。我有时会说这很痛苦,因为这样更容易理解。

在某种程度上,我希望这就是痛苦——能够描述自己的感受是一种安慰,而不理解会产生“元焦虑”。

在某种程度上,我扩展了我对痛苦的理解。其中包括这种无法命名的全新情绪。

04、

“即便如此,待在医院也是一种解脱,
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”

坐标: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,瑞秋 · 皮尔森(Rachel Pearson)2020年3月20日

今天在去医院的路上,开始有人检查我们的体温。两个穿着外科手术服、戴着口罩的女性站在连接员工停车场和医院的天桥入口处,挥舞着额头温度计。

“97.2(华氏度)”,她们告诉我。

因为我怀孕了,我的体温便比平均水平低一点。我继续往前走,她们的一个同事(也戴着口罩)问我是否有发烧、咳嗽或者呼吸困难的情况,或者我是否在工作之外接触过已知患有冠状病毒的人。
 
我没有。
 
这里是德克萨斯州,我们很文明,所以我很感谢安检人员的工作,其中一人说,“哦,我的天哪,谢谢你们!”另一个人问能不能摸摸我的肚子,然后她把贴纸贴在我的医院徽章上,表明我今天已经做了筛查。
 
“没事,摸吧,”我说,“我的手术服很干净。”

我开始感觉到我儿子在踢我,但是在肚子外面是感受不到任何他的踢打的。即便如此,当这位女士抚摸我隆起的肚子时,她依然面带微笑。
 
“这你的第一个孩子吗? ”她问。
 
“是的,第一个,”我说。在我穿上白大褂走下天桥之前,我们都用了洗手液。

曾几何时,我觉得自己会讨厌被那样抚摸肚子,或者被盯着看,但是现在我很高兴,在怀孕期间那些偶尔闪现出来的快乐时刻。

随着流行病正在蔓延,我们这些迄今为止赋闲的城市医生也预感到,我们安逸的日子屈指可数了。圣安东尼奥是温暖、潮湿的,但它不是与世隔绝的;新冠病毒也一样会找到我们。
 
即便如此,待在医院里也是一种解脱,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
儿科病房的护士仍然在和住院医师争论,哪个婴儿需要静脉注射;小儿胃肠病学家领着一群见习学生,不过自从医学生被送回家后,他们的人数减少了两个。患有黄疸的婴儿在蓝色灯光下休息,而在其他房间里蹒跚学步的小孩,则因为流感而发抖。

我们都有点担心,那些需要复杂治疗手段的病人——心脏形状奇特的孩子,那些做了气管造口术和喂食管的孩子,以及那些即使吃了所有该吃的药,都会很快在地板上发作的癫痫病人。他们将如何经受住病毒的考验?
        3月18日,德克萨斯州阿灵顿市,州长格雷格·阿伯特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 Covid-19 测试试剂瓶
 
儿科病房常常会给人一种这里是夏令营的错觉,好像天空马上就要破晓了似的。但很快,我们就会被迫提供其他服务——成人医学、重症监护病房或任何最需要的医学服务。

我可能会因为怀孕而被遣送回家,也可能被召回。很多人都估计,死亡人数将在七月份达到顶峰,而那时我的儿子即将出生。我将在这家我再熟悉不过的医院里分娩,然后,在我儿子出生的头几天里,照顾他的儿科医生将会成为我的朋友。
 
但是对于我所有在医学界的朋友,尤其是那些在重症监护病房和成人内科病房的朋友,在我们和七月之间还横亘着多少痛苦?

我们会重蹈伦巴第(注:Lombardy,位于意大利北部,是其境内确诊病例最多的疫区) 的覆辙吗?在那里,估计有20% 的医护人员已经被感染。还是说,这个国家能够团结起来,为我们提供口罩、防护服、测试盒、呼吸机,不仅拯救病人的生命,也拯救我们的性命呢?
 
每家医院都有幽灵般的地方,在布满空床的病房里,那些死去的孩子会聚集在一起歌唱。但我不想让他们的歌声飘荡在走廊里,滑过我朋友们的嘴唇,噪声充满他们的胸腔。

我希望我们都能活过夏天,尽管我知道,这可能只是一个小孩才会许的愚蠢愿望。

05、

“这位学生似乎已经承担起了这个历史时刻的全部重量,
痴迷地在他自己的疫病日记上撰文。”

坐标: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,萨拉 · 曼古索(Sarah Manguso)2020年3月19日

 
在药房里,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、工装短裤、人字拖鞋和昂贵的黑色空气净化面罩的年轻人,斜靠在维持人群秩序用的栅栏上,无精打采地在上面来回摩擦他赤裸的双手,然后擦了擦眼睛。然后他又把手放到栅栏上去。面具使他的声音变得模糊,药剂师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我的编剧朋友会说,这个场景有点过分惨烈。
 
收银员平静地回答了我关于保险的复杂问题。尽管我向我的保险公司提出了抗议,我的药丸在二十七天内就会用完。我有免疫缺陷,我有时会被鼻窦感染困扰,过去两个星期内情况也不见好转。

在我心情好的时候,我想象自己在下赌注,赌到底什么会先带走我,我自身的免疫缺陷还是这个病毒。
 
当我问店员温度计在哪里时,他直视着前方,看都没看我,就大喊一声:都卖完了!

又一次,人生过于惨烈了。

药店里的每一个人,包括我自己,都突然变成了一个极渺小的人。这是商店里的每个人都在共同制作的电影,但是没有人想看。
       3月15日,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的10号州际高速公路上,广告牌上大写着 “洗手,保持健康,避开Covid-19”
 
我一直在思考那些隐姓埋名,或者被政府软禁起来的人所写的书。

如果我不是突然开始在家教一个二年级学生的话,我自己可能也会创造关于这段时间的历史记录。这位学生似乎已经承担起了这个历史时刻的全部重量,痴迷地在他自己的疫病日记上撰文。他不想给别人看他写的东西。他已经隐藏了一种复杂的情感生活。
 
松鼠和流浪猫每天都在街上到处乱跑,汽车和孩子们倒不见了。乌鸦一反常态地安静。我儿子和我每天都能看到同样的人和狗。我们保持着距离,穿过街道,穿过整个街区,但我们总是互相招手,我们之间这种共同的认可,也相当于一次友好的接触。

06、

“体面不会拯救我们,但无论发生什么,体面会让这种完全改观的生活,变得更容易忍受。”

 坐标: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,阿纳斯塔西娅 · 埃德尔(Anastasia Edel)2020年3月17日

到了周四下午,已经没了游客的旧金山市中心变得更如幽灵般寂静。在街角,不到一个月前还在排队等着看基努 ·里维斯(Keanu Reeves)拍摄他新一部《黑客帝国》电影的人们,现在正在把主机和显示器装到 Uber 和 Lyft 的网约车上;因为他们被告知要远程工作。
 
在炮台街(Battery Street)一家关着百叶窗的 Illy 咖啡馆的玻璃门后面,意大利裔的经理向我挥手,他的手上戴着一只蓝色的一次性手套,微笑中带着歉意。这几天以来,他那因疫情在佛罗伦萨隔离的父母,一直恳求他远离人群。他们的愿望似乎得到了实现。
 
在这个空荡到奇怪的跨湾区换乘站,我坐上了向东去的公车,手中握着我们银行同事送给我的消毒洗手液(也有可能会变前同事?)。我坐在驾驶员右边的第一排座位上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下班骑车回家,但我想在这个春日里,一览旧金山湾的美不胜收的景色。
       3月9日,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,公主号游轮路过金门大桥,驶向岸边
 
桥上的车辆很少。我们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奥克兰湾大桥的下一层,从那里我可以看到一艘停靠在奥克兰码头的白色游轮,一架孤独的直升机在它上空盘旋。“死亡公主号”,当我们驶下桥,开始迂回前往奥克兰时,司机这样喃喃自语道。

我邻居的父母曾经在那艘船上;他们现在在特拉维斯军事基地,等待测试结果。
 
我整个周末都在“这不可能是真的”和无数拷问自己的奇怪问题之间徘徊,比如是否要向孩子们解释,至少要向我16岁的孩子解释,如何申请人寿保险。

我突袭了飞快就被洗劫一空的超市货架,捡起了从来没想过我会需要的东西,比如十二小袋包装的斑豆或肥皂,突然觉得所有努力都是徒劳。

如果说在充满短缺的苏联经济体长大教会了我什么的话,那就是“你永远无法战胜供需失调的问题”: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什么会消失,即使你侥幸猜对了,尽量节省地使用库存,但最终也会用完。
       3月14日,旧金山奥克兰Walgreens 超市里的一个货架
  
唯一值得储备的东西就是体面,这是我们回到那种“苏联生活”里唯一的积极面,因为苏联几乎永远处于国家紧急状态。

在今天的美国,体面早在过去的四年里受到了打击。如今它可能意味着一些非常简单的事情,比如不买最后两块面包,不转发末日邮件,即使身体健康也不出门。
 
明天,我们面临的挑战可能就不那么简单了。自从我开始写这篇文章,包括我在内的六个湾区郡县已经签署了一份就地避难的命令。体面不会拯救我们,但无论发生什么,体面会让这种完全改观的生活,变得更容易忍受。

编译:Peanut Butter Falcon
图片来自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
主要参考资料:

https://www.nybooks.com/daily/2020/03/21/pandemic-journal/


编辑:青柠


来源:微信公号“WeLens”(ID:we-lens)Lens 是一个致力于发现创造与美、探求生活价值、传递人性温暖的文化传播品牌。更多写作指导、热门时文、写作素材、读书方法、学生佳作……尽在《新读写》杂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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